冬日清晨，寒風呼嘯。積雪皚皚的荒原上，壹頭毛色潔白的獵犬正拖著雪橇埋頭飛奔。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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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3章：神之淚

2021-10-11 21:33

　　喬安捂著後頸，匆匆走出萊頓學院，出門後穿上連帽鬥篷，將頸部完全遮擋在兜帽中，這才稍感心安。
　　他吹了聲口哨，喚回正在從城裏那群流浪狗口中搶奪食物的傑米，牽著狗，拖著雪橇，在積雪壓實的寬闊街道上默默行走了半個鐘頭，終於找到壹家出售魔導器、施法素材和各類書籍的商行。
　　喬安走進商行，貪婪地盯著貨架上那些排列整齊裝幀精美的書籍，恨不得全部收入囊中，然而價簽上那壹串串昂貴的數字又將他打回現實，使他意識到自己幹癟的錢包承擔不起過度膨脹的夢想。
　　經過長時間的思索和計算，他決定購買自己當前最迫切需要且負擔得起的兩樣東西：壹冊空白法術書，外加壹瓶添加了“深海烏賊”墨汁的特殊墨水。這種墨水能夠與魔法咒文緊密結合，以之抄寫的法術卷軸可以長久保存而不至喪失魔力。
　　買了法術書和墨水，喬安剩下的錢勉強還夠買壹張0環戲法卷軸。或許是因為同情這個俊俏瘦弱的鄉下男孩，商行老板還半賣半送的給了喬安兩張戲法卷軸——壹張是“內視術”，另壹張是“冰凍射線”。
　　0環法術也被稱為“戲法”，通常不需要抄錄在法術書中，也沒有法術位限制，可以無限施展。但喬安還是把自己的3個0環法術都工工整整抄寫在法術書裏，這樣似乎顯得自己更像壹位真正的“法師老爺”。
　　喬安買好東西就離開萊頓港，沿著來時的路踏上返鄉之旅。傑米拖著雪橇在原野上飛馳，坐在雪橇上的喬安也沒有浪費時間，趕路的同時兼顧專研兩支新到手的法術卷軸。
　　“冰凍射線”是0環戲法當中比較少見的攻擊性法術，同時也是許多高階塑能系法術——尤其是射線類法術——的基礎，難度較高，喬安現在還沒有摸索出頭緒。至於另壹個0環戲法“內視術”，大概是瓦雷斯世界普及率最高的法術，所有能夠施法的超凡職業，其法術列表當中總少不了“內視術”。
　　這個法術很簡單，也很神奇，施法後可以進入冥想狀態，通過意念查看自身當前健康狀況及各種屬性，所有信息都以數字化的方式呈現出來。事實上不只施法者必學“內視術”，不具備施法能力的人也時常需要審視自身狀態，這種時候他們就得花上20個金幣購買壹瓶“內視藥水”，服用藥水過後即可暫時獲得內視能力。
　　喬安在旅途中潛心鉆研“內視術”，就在今天早上，終於第壹次成功施展出這個0環戲法。
　　完成施法的剎那，喬安不自覺地進入冥想狀態，身外的世界悄然隱去，出現在他意識空間中的是壹片微微發光的文字和數據。
　　……
　　職業：法師0級（學徒）
　　狀態：健康
　　屬性：力量10，敏捷12，體質9，智力13，感知14，魅力16
　　……
　　借助“內視術”，喬安平生第壹次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了精確的了解。短暫的驚訝過後，他回想起當初參加奧術專業報名考試時考官所說的那些話。
　　0環“內視術”的升級版本是2環“高等內視術”，不僅可以查看自身屬性，還有機會洞察別人的屬性。當初在考場上，那位考官曾運用“高等內視術”查看喬安的身體狀況，過後說明他的三項肉體屬性——力量、體質和敏捷——都很壹般，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平，至於後三項精神屬性，智力只是中等偏上，感知略高壹點，但是也不算特別優秀，唯獨魅力屬性出類拔萃，而這意味著喬安可能擁有特殊血統，具備成為壹名傑出術士的潛質。
　　喬安當時對考官的話半信半疑，現在借助“內視術”親眼看到自身各種屬性數值，“魅力”的確是最突出的壹項。
　　“那位考官先生說的對，以我的智力水平，再怎麽努力也很難成為壹名優秀的法師，術士職業更切合我的天賦，可是……”
　　坐在飛馳的雪橇上，喬安悶悶地想著心事，手指不自覺地伸向頸後。這時耳畔突然傳來壹聲轟鳴，嚇得他差點跌下雪橇。傑米也警覺地停下腳步，豎起耳朵向爆炸聲傳來的方向發出低吼。
　　喬安跳下雪橇，循著轟鳴聲望過去，遠遠看見壹道光柱沖天而起，頂端分裂出粗細不等的枝杈，看上去像是壹株貫通天地的銀色巨樹。
　　從打出生以來，喬安從未見過如此壯麗而又恐怖的景象，呆立許久才回過神來。這時空中的奇景已經消褪，天地間壹片空曠寂靜，哪裏還有什麽銀色光柱，回想剛才目睹的情景，仿佛壹場短暫的夢。
　　震驚過後，喬安首先想到的是遠遠躲開發生爆炸的地方，繼續趕自己的路，別去惹麻煩！
　　“不關我們的事，傑米，快走！”
　　然而出乎喬安預料，向來很聽話的傑米此刻卻無視他的吩咐，轉頭就朝爆炸發生的地方飛奔。
　　“不是那邊！”喬安急切地沖著傑米的背影大喊，“那不是回家的方向──危險！”
　　傑米是壹頭混血冬狼，擁有遠超尋常動物的智慧，雖然無法開口說話，卻聽得懂人類的語言。今天不知犯了什麽邪性，不顧小主人的再三呵斥，徑自拖著雪橇埋頭朝爆炸聲傳來的方向狂奔。
　　喬安不可能單靠兩條腿在茫茫雪原上跋涉百裏獨自回家，望著傑米迅速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只得追著它跑向剛剛發生爆炸的地帶。
　　喬安在雪地上跑出大約兩百碼，前方地勢突然下降，倉促間收不住腳步，順著蓋滿積雪的斜坡翻滾下去，最後結結實實摔在地上，眼前壹陣發黑，仰躺在雪地上喘息了許久才恢復清醒。
　　傑米聽見小主人跌倒時發出的驚呼聲，止住腳步猶豫了壹下，掉頭跑回喬安身旁，垂下腦袋在他耳邊輕聲嗚咽，碧色眼眸流露出濃濃的關切。
　　喬安擡手撫摸混血冬狼潔白光滑宛如綢緞的鬃毛，表示自己不要緊，翻身掙紮著爬了起來。擡頭望向對面，不由倒吸壹口涼氣。
　　半個月前他曾路過這裏，清楚記得雪坡下方坐落著壹個小小的村落，大約有四五十戶人家在這裏定居，多以漁獵為生。如今環繞村莊的木柵欄全都消失，村民搭建的木屋也都化作灰燼，塵埃隨著北風席卷過來滿天飄揚。
　　喬安怔怔地站在這壹片廢墟跟前，不知過了多久才猛地回過神來，以顫抖的嗓音發出呼喊：“有人嗎？”
　　回聲在雪原上空飄蕩，卻沒有人做出回應。
　　喬安不知道這裏剛剛發生過怎樣的災難，以至於整個村莊連同所有居民都在剎那間慘遭焚化，連壹具完整的屍骨都沒有留下。
　　這是天神於震怒之下降下的雷霆，還是某位強大而邪惡的施法者的“傑作”？
　　喬安不敢深想下去。
　　傑米突然咆哮起來，碧綠的眼眸緊盯著對面墳起的雪堆。
　　喬安走近觀察，驚訝的發現雪堆背後側臥著壹個少女，雙眸緊閉昏迷不醒，秀麗的臉頰泛起病態的紅暈，亞麻色長發編成許多纖細的發辮——根據這富有民族特色的發飾再加上少女格外白皙的膚色，喬安猜測她應該是壹位阿薩族人。
　　阿薩族是亞爾夫海姆乃至遍布整個新大陸的主要原住民族之壹，自稱古代眾神的後裔，然而在來自舊大陸的殖民者看來，這些生活在叢林中的土著無非壹群遠離文明社會、跟不上時代潮流的野蠻人。
　　喬安也是生活在“文明世界”的殖民者的後代，不過他對土著人並沒有歧視心態，他也不想多管閑事，然而就這樣把壹個昏迷的女孩丟在荒郊雪地裏不管未免太過冷酷。
　　喬安走到昏迷的少女跟前，蹲下去伸手在她鼻端試探了壹下，確認還有微弱的呼吸，不由冒出壹個疑問。
　　這座村莊的居民都在剛才的爆炸中屍骨無存，為什麽唯獨這個阿薩族小姑娘還活著？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傑米已經等得不耐煩，徑直咬住少女的褲腳，將她拖向雪橇。
　　喬安對傑米的舉動並不意外。冬狼大抵殘忍邪惡，傑米卻沒有繼承父系壹方的冷血秉性，從小接受喬安外公訓練，被培養成壹條既稱職又敬業的獵犬。狩獵、護主和搜救是獵犬必須熟練掌握的三項基本技能，傑米每壹項都幹得很出色，更難得的是它還具有強烈的正義感和同情心，倘若在荒野中發現遇難者，壹定會設法趕去營救。
　　喬安於情於理都不能阻止傑米救人，只得暫時拋開疑惑與不安，幫傑米把昏迷的女孩拖上雪橇，還為她蓋上毛毯。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喬安正打算離開這片飄蕩著詭異氣氛的廢墟，無意間被晃了下眼——雪地中似乎有某種東西在發光。
　　喬安好奇地走過去，扒開積雪觀察，地上果然有壹顆閃亮的晶石，約莫拳頭大小，水滴狀外觀呈現出優美流暢的線條，完全看不出人工切削打磨的跡象。
　　“那是什麽？”
　　喬安好奇地望著那塊美麗而神秘的晶石。出於安全起見，他沒有直接伸手觸摸晶石，而是遠在五尺之外施展“法師之手”，運用魔力幻化出壹只無形的力場手掌，隔空將那晶石自雪地上輕輕捧起。
　　喬安維持施法專註，遙控“法師之手”將晶石送到自己面前，經過長時間的仔細觀察，確信這東西不會輕易爆炸，這才伸出壹根手指小心翼翼的觸摸晶石。
　　指尖傳來光滑涼爽的觸感，緊接著就有壹股清涼的氣流透過手指傳遞到喬安體內，使他感到壹陣恍惚，腦海中莫名的浮現出許多前所未聞的知識，而這些知識全都與他指尖觸及的那塊神秘晶石密切相關。
　　喬安怔怔地駐立在雪地中，眼中的神色漸漸由恐懼轉為驚喜，緊握住那塊仿佛具有生命與智慧的神秘晶石，輕聲念出它的名字。
　　“神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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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神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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