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審查關卡

　　“文化部駁回了我們的條件，聲稱審查制度很難再做出開放了！”
　　駁回！竟然真的是駁回！蕭然只覺得壹陣天旋地轉，臉色早已變了數變，若不是他鎮定工夫極佳，只怕立刻便表露出來了。他的心裏壹片慘淡，果然還是拒絕了他們的請求，果然還是不願意開放那最關鍵的幾條！
　　蕭然料到了這個結果，可他還是抱有壹線希望，希望通過。可是，現在拒絕了。蕭然慘然壹笑，想不到自己這八年來的努力全都化作了壹江春水。
　　勉強向其他人招呼了壹下，便拿著電話在沙灘上踢蹋著沙礫向遠處行去。其他人沒留意到蕭然的神色，可林青霞卻如何能夠看不到，亦是招呼了壹下便跟了過來。
　　走出幾步，蕭然那狂亂的情緒漸漸平定下來。如果不是這件事關系到壹切，那他絕對不會如此慌亂，幸而練出來的良好鎮定工夫讓他迅速冷靜下來。而電話另壹端的魏東靈很是明白蕭然的心情，沒有繼續說什麽，而是靜靜的等候著蕭然說話。
　　深深呼吸了壹下，蕭然緩緩的定下心神，迅速想到這件事未必就沒有轉機，立刻沈聲問：“他們拒絕的理由是什麽？這很重要！”
　　“他們認為分級制度目前不適應推出，而且認為我們的要求不適合大陸的國情，所以拒絕了！”魏東靈苦澀的笑了笑，他跟蕭然搭檔了那麽久，可謂是除了林青霞以外，最清楚蕭然理想的人了。想不到，現在只是壹句話，便立刻封住了他們理想。
　　蕭然的心再壹次沈了下去，這些理由其實沒有完全封死港片的擴展之路，可是至少在短期內是無法再有進展了，國情這玩意搬出來，蕭然就知道了。
　　接下來，魏東靈把事情給描述了壹遍。這是黃群給他的正式電話，黃群告訴他，政府內部為此發起了相當多次的爭論，而首長亦沒有就此表示壹點什麽。最終才使出了這壹招，以此暫時封住。
　　“而且，黃群以文化部副部長的身份告訴我！”魏東靈的語氣更加苦澀了：“大陸將向所有大陸交流生出身的電影人發出召回信息，讓我們做好壹切準備！”
　　蕭然渾身微微壹顫，眼裏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目前大陸來的電影人材在香港主創人員裏占了至少百分之三十的比例，若是召回，那意味著什麽就不消提了！
　　可是為什麽要這樣幹呢？蕭然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念頭，忽然間臉色驟變，壹字壹句的吐出來：“他們是打算拋棄我們自己做電影，自己做華語電影！”
　　魏東靈在電話的另壹邊早就感到慘然了，他剛聽到這件事，亦是很快便意識到了這壹點。他不明白的是，難道上面就沒看見這樣會給港片帶來多大的傷害嗎？在人材這方面，魅影甚至把無限特效這樣關鍵的公司都開放給了交流生學習，想不到猛然之間來了這壹手，真是讓人心寒。
　　蕭然已經沒有精力再苦笑了，只是慘笑著：“他們做電影？拿什麽做？有錢還是有器材，或者還是有足夠的辦法？沒有我們，他們怎麽做！我就不信內地電影廠能夠做得出什麽電影了。”
　　“幸虧的是，他們不是強制性召回。而是只召回還在電影廠領薪水的交流生，至於其他已經在本地紮根的，他們願意回去便回去。這是黃群告訴我的！”魏東靈就是因為這壹句話才保留了這壹口氣跟蕭然說話，否則他的第壹句話壹定是讓蕭然徹底放棄電影。
　　如果做到連國家都不支持自己了，那再做下去都是死路壹條。蕭然的心臟立刻活躍起來，如果還有這樣的玄機，那就意味著政府還沒對港產片死心，將來自然大有回旋的機會。
　　林青霞追了上來，靜靜的呆在蕭然身後，這時才柔聲問：“出了什麽事？告訴我，不要總是獨自承擔！”
　　“呀，妳什麽時候來的！”蕭然這才發現方才自己壹定心情很亂，亂到連林青霞來到自己身後都不知道。他重重的嘆了壹口氣，把壹切都告訴了林青霞。
　　林青霞只略想壹下，便臉色大變：“審查制度卡住了，現在又要召回，那妳還是不如放棄算了！”
　　“不礙事，如果我因為這樣的小事就放棄了，妳恐怕也不會嫁給我了！”蕭然努力表現得淡定壹點，不想妻子太擔心，冷冷的笑：“大陸電影廠，給他們錢和器材還有人材，他們都拍不出什麽象樣的東西來的！走著瞧好了！”
　　蕭然向來就瞧不起內地電影，就好象瞧不起男足壹樣瞧不起。在沒有形成市場商業化之前，內地是絕對投資不起幾千萬大制作的，不是指沒錢投資，而是投資了也鐵定是虧損的。
　　當晚，魏東靈去了蕭然的家，他們在遊泳池旁邊感受著涼爽氣息，壹邊深深的嘆息著。目前的形勢可對他們不怎麽好，也難怪了。若魏東靈不是清楚蕭然的理想，肯定勸蕭然還是停止電影業務了。
　　林青霞抱著小靈兒來到他們身旁，在蕭然身邊坐了下來。小家夥本來是好好的，可是壹見到蕭然，立刻伸出小手抓個不停，卻始終也抓不到，頓時便哇的哭了出來。林青霞大是郁悶，嫉妒的把小靈兒給了蕭然抱：“以後還是不要讓她看見妳了，不然見到妳，又要妳來抱！”
　　蕭然疼愛的刮了下這個小家夥的小巧鼻子，小家夥立刻停下了哭，得意的向媽媽看了幾眼，這才把目光聚焦在蕭然臉上，似乎蕭然臉上有什麽鮮花似的。
　　抱著小靈兒，蕭然陷入了沈思裏，很難形容這整件事。可是，他還是認為這壹切不是最壞的結局，也未必不是沒有挽救的機會：“我想，政府是想獲得自己的電影產業，只不過內地電影壹直不爭氣，這才讓他們把目光轉向我們！”
　　“而經過幾年時間，交流生越來越多，我們培養出來的電影人材也越來越多。在這個時候，我們提出了審查制度的再進壹步開放，恐怕是讓他們感到難以接受的。所以，他們認為還是有必要自己把握住。只不過，在這點上他們的信心該不是很足，畢竟市場化不是壹時半刻就能夠形成的！所以，我們不是沒機會。”
　　魏東靈長嘆壹聲，他就知道瞞不住蕭然。不過，魅影現在做得那麽大了，若想忽然轉型，那倒不容易。若真被大陸完全封死了，那魅影若想尋求最佳發展方案，最佳辦法便是向好萊塢進軍。只是這樣壹來，魅影的基地便轉到北美去了。
　　“事情沒我們想象的那麽糟糕……”魏東靈快便整理出了壹切，沈思道：“除了這兩點以外，其他方面都給予了開放。中影不再擁有壟斷發行地位，而且戲院投資的比例最大可到百分之五十壹。我認為這樣說起來，他們是給我們的交換條件。”
　　蕭然搖了搖頭，這件事可不見得怎麽美妙，人材回流也罷，關鍵是這個審查制度卡住了。只要能夠獲得這壹點的開放，加上發行和戲院，那麽蕭然便有足夠的勇氣進軍內地市場。
　　有意思的是，港片目前每年能夠進入內地戲院的至少有三四十部。而電影局審查之前的依據很有趣，簡直太有趣了。他們首先是根據香港的分級制度來排除，非常肯定的把三級片排除在外，而壹級片是基本不需要審查就可以進入的。
　　所以，電影局審核的往往專註在二A和二B兩級上。在二A上還略為放松，總有大半可以過，二B就只有少部分能夠過得了關了。而四大公司下面負責內地發行的人往往都抱怨，這樣還不如自己做個分級制度來得幹脆明了。
　　“我考慮過，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可以迅速談攏進軍內地市場的事。”蕭然考慮了壹下，投資戲院就是映畫的事了。在發行方面，四大巨頭都在內地開設了分公司，到時候隨時便可成立發行公司了。
　　“不過，審查制度上，我們不能刻意為了顧及這個而改變創作思路，簡單地說，該有的壹個都不能少，寧願不在內地上映都可以！”蕭然語氣非常斬釘截鐵，狠狠揮了揮手。
　　到了現在，他什麽都不在乎了，魅影不是虧損不起。若是為了迎合而喪失自己的獨特魅力，那時候就不需要人沖擊，自身就會軟了下去，喪失競爭力的。
　　“這樣……”魏東靈有時候不知是該說蕭然傻還是夠執著，人家商人是為了追求利潤，而蕭然在其他產業上面固然是追求利潤，可卻是為了電影：“也好，我想在這方面我是沒妳有發言權的！”
　　“還有壹件事，明天立刻宣布行業內部全面提薪兩成！”蕭然冷然笑了：“現在在香港電影業做事本來就是最好的職業之壹了，那我就再給他們推壹把勁，瞧瞧有什麽人能夠挑戰香港電影的地位。我倒想看看交流生他們願不願意回去……”
　　得蕭然這壹提醒，魏東靈這才想起壹件事：“估算報告出來了，這次回流，相信離開的基本上只有那些還在電影廠領薪水的人，這個數字只是最近壹年來的兩批人，大約占了百分之三十五左右。相信其他人不會選擇離開香港的，所以這次回流對我們的損失不是特別大。”
　　蕭然微松了壹口氣，目前香港電影從業人員已經高達了三萬人，而這其中主創人員占了大約二十分之壹。若是沒有內地市場，而且制作的影片也不增加，那便基本達到了飽和。這走得不多，便留下了壹定寬松的空間。
　　林青霞邊聽著他們的商談，壹邊盯著蕭然懷裏的小靈兒。尚在糨褓中的小靈兒在父親的懷裏似乎覺得很舒服，聽蕭然他們談了壹陣之後，便伸了伸肉呼呼的小手，把眼睛給閉上，緩緩睡著了。
　　蕭然順著林青霞的眼睛看了壹眼，見小乖乖睡了，亦是流露出淡淡的寬慰笑容，有了孩子的男人就是格外不同了。見到這對夫妻的神色，魏東靈嘖嘖作聲：“妳們不要刺激我了好不好，我沒老婆沒孩子，早晚要被妳們氣死的！”
　　“妳還沒向李家欣求婚嗎？或者還是她不願意嫁給妳？”林青霞呵呵的笑了，緊張的工作裏也需要壹點小玩意來調劑壹下的：“魏總可是身家快上百億的超級富豪了！”
　　提起這個，魏東靈就郁悶，他不想太平淡的求婚，要是能夠像蕭然對林青霞的求婚那樣浪漫就好了。不過，要做到這壹點，仿佛很不容易，畢竟那可是被贊為本世紀最浪漫的求婚。只要能達到三四分之壹，那他才好意思求婚呀。
　　“阿然，妳幫我想個浪漫的求婚辦法！”憤然之下，魏東靈立刻叫囂起來，試圖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要不然我下輩子還纏著妳，葛文秋那小子跟安雨宣分隔兩地都結婚了，妳自己瞧著辦吧！”
　　林青霞頓時吃吃笑個不停，蕭然大感郁悶，他魏東靈的求婚關他什麽事，居然還要他來設計：“不如這樣，明年拿最佳影片的時候，妳可以向她求婚。”
　　“這招是不是太老套了，全世界都在學妳，我還學，那未免太過了！”魏東靈當然不幹，自蕭然這樣來了壹手之後，很多女人都要求男朋友來點浪漫的求婚，直讓蕭然被全世界的男人給怨死了。
　　“OK，我怕了妳！”蕭然沮喪的擡起頭來，喝了壹口水才說：“妳明天向全港報紙刊登壹條廣告，以這個向她求婚，這該夠浪漫了吧！”
　　想了想，魏東靈瞪著蕭然搖了搖頭，這樣的招式還是不夠浪漫。蕭然想了想，若是魏東靈是演員倒好辦了，大可借著拍戲的機會求婚，這樣也不錯。再仔細想了壹下，立刻詭異的笑了：“不如這樣，妳假裝中槍，在裝死前向她求婚！”
　　魏東靈現在很想揍蕭然壹頓，狠狠給了他壹拳：“這是在幫我還是在毀我？算了，我自己來解決，談談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