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興霸天

歷史軍事

大唐,隴右道,涼州。
學堂內,李彥跪坐到蒲團上,將筆墨紙硯壹壹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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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壹十二章 閣領又被吊起來了!

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by 興霸天

2023-9-17 08:36

  含嘉倉內。
  豆盧欽望正與東宮官員壹起工作。
  他的內職是內衛閣領,外職則是太子右庶子,正四品下,統典書坊,掌侍從、獻納、啟奏之用。
  這是壹個位高權輕的職位,與內衛閣領所能擁有的權力完全不能比,但由於豆盧欽望在內衛不得人心,威望日減,不得不舔著臉加入東宮序列中,此時走來走去,高聲呼喝,倉內到處留下他視察的身影。
  相比起來,東宮其他官員的存在感要低微很多,都在埋頭幹活,太子洗馬王仁表拿著歷年的倉單,親自督促戶部吏員核實儲備:“這個糧窖缺少的份額還沒有查清?”
  戶部吏員支支吾吾,王仁表深深凝視此人壹眼,也不說什麽,只是記錄下來。
  豆盧欽望倒也不是完全作秀,還在默默觀察,琢磨著自己壹旦當上刑部侍郎,要大刀闊斧的懲辦貪官汙吏,趁機增加自身權威。
  而戶部油水豐厚,無疑是可以開刀的對象,他好似不經意的湊過去:“王洗馬,倉儲缺額大嗎?”
  王仁表回答:“目前統計各糧窖,共計有五十五萬石左右的缺額。”
  這個缺額不小了,豆盧欽望精神壹振:“此等貪腐,必須嚴懲!”
  王仁表點頭:“如今漕運順暢,江淮之地的米糧源源不斷的供入東都,保證府庫充盈的同時,確實要抓壹抓貪腐。”
  豆盧欽望知道這位是太子心腹,壹向忠心耿耿,趕忙道:“若我能掌刑部之責,定執肅正憲,明刑典章,絕不讓觸我大唐律法的賊人逍遙法外。”
  這話說得很露骨,王仁表並沒有應聲。
  豆盧欽望轉了轉眼珠,看著倉庫內充盈了許多的糧米,又故意露出擔憂之色:“以往入庫都是冬季,如今春季入倉,糧食保管上面會否出問題?”
  王仁表這才道:“請豆盧閣領放心,請看這些窖壁,都是挖好後先要用火烘幹,把草木灰攤在窖底,上鋪木板,木板之上再鋪席子,席上墊糧食後,再鋪席子。”
  “這種兩層席子夾壹層糠,再封土完工的法子,糧窖就能隔濕保溫,不易腐爛,糧食可以存放十年都不變質……”
  王仁表顯然是深入了解,並沒有絲毫吹噓,含嘉倉在歷史上,就是唐朝的“天下第壹糧倉”。
  李隆基天寶年間,全國大型糧倉的儲糧總數為壹千兩百多萬石,光含嘉倉壹個倉庫內,就存有接近六百萬石的糧食,壹個倉占了天下的將近壹半。
  現在雖然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但這個糧倉的優勢已經體現出來,只是人員管理方面還欠缺不少。
  王仁表指著封土上的小樹道:“這種小樹也是監測手段,如果裏面的糧食發熱、發芽,小樹就會枯黃,馬上就要起開封土。”
  “可我們之前發現,含嘉倉官員懈怠,居然任由糧食爛掉,那些人已經全部查辦,決不輕饒……”
  豆盧欽望連連點頭:“正該這樣,如此管制,關內災情很快就能平復,手裏有糧,百姓心中才能安定,殿下緊抓民生根本,真是治國有道啊!”
  他看著王仁表專註的神情,想到自己依附武後時,所做的事情都是權力鬥爭,此時見東宮上下所為,也不禁暗暗感慨:“上行下效,太子和武後確實不同……”
  他倒也不是完全不幹實事的人,只是隨著年歲漸長,迷失於權力紛爭中,目睹這壹幕,倒是發自真心的想道:“等我當上刑部侍郎,也要做多壹些實事!”
  正在這時,快馬從外面奔來,消息傳來,很快眾人開始竊竊私語,王仁表聽到消息後,臉色也變了:“堂堂戶部侍郎,竟窩藏賊子?”
  豆盧欽望原本已經走到壹邊,聞言壹怔,趕忙問道:“是哪壹位戶部侍郎?”
  王仁表奇道:“高侍郎身體不佳,並未跟來東都,自然是楊侍郎出了事。”
  豆盧欽望快步走了過來,他今日壹直在含嘉倉內,根本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麽,心頭大為焦急:“楊侍郎正直赤誠,豈會窩藏賊人,是不是遭了陷害?”
  王仁表搖搖頭:“我也不願相信,但兩個賊人是內衛李機宜從他府上抓到的,其中壹位還扮成內宅婢女,又有下仆證言,楊侍郎早知他們的存在,特意做出安排,已是證據確鑿,不容質疑……”
  聽到李元芳的名字,豆盧欽望神情就僵了僵,再細細問了問,心頭更是沈下,喃喃低語:“真的沒有轉圜余地了嗎?”
  話音落下,他發現王仁表看了過來,趕忙撇清自己:“王洗馬莫要誤會,我與楊太初是幼時好友,只是多時不聯系,沒想到此人竟然做出這等事來,唉……”
  “豆盧閣領節哀!”
  王仁表安慰了壹句,然後就不再關心這件事,又去幹活。
  不過這節哀兩字,深深刺痛了豆盧欽望的心,再也沒了作秀的精神,快步離開。
  楊執柔可是助他登上刑部侍郎之位的最大盟友,如今都節哀了,他的前途豈不是也要節哀?
  壹想到崔修業在李元芳的默許下,成為刑部侍郎,以兩家不死不休的關系,豆盧欽望嘆了口氣:“我還是回長安吧……可惜天後不在了,否則以她的手段,豈容這些人放肆?”
  含嘉倉吸取了隋朝時期糧倉建在城外,被李密奪取的教訓,直接建於大內宮內,成了壹個小城的模樣,豆盧欽望出了倉城,往東邊的宣仁門而去,正要回府收拾行旅,卻被禁軍攔了下來。
  禁軍察驗了他的出入魚符,並沒有放行:“豆盧閣領,方才內衛李機宜壹直在尋妳的下落。”
  豆盧欽望瞳孔收縮,警惕的道:“李元芳找我何事?”
  禁軍道:“李機宜有要事尋豆盧閣領,請往皇城內衛壹行。”
  豆盧欽望覺得被羞辱了,勃然大怒:“放肆!我是閣領,他是機宜使,他憑什麽對我發號施令,還有沒有朝廷法度,上下尊卑?”
  禁軍趕忙抱拳:“稟豆盧閣領,並不是李機宜發號施令,而是要犯楊執柔寫下罪狀,控告豆盧閣領五大罪行,李機宜尋豆盧閣領去,是為了與之對峙,澄清事實。”
  豆盧欽望楞住:“楊太初控告我?他豈會……不對,他真的會!”
  不愧是曾經的好友,對於彼此的品性還是很了解的,豆盧欽望馬上意識到,楊執柔是死中求活,要拖人下水,攪亂局勢了,而自己成了犧牲品。
  豆盧欽望面色鐵青,深吸壹口氣:“說吧,那楊執柔汙了我何等罪名?”
  這位雖然看上去要完蛋,但目前還是四品高官,禁軍不敢失禮,恭敬的道:“這就不知了,但事關重大,還望閣領不要為難我等。”
  豆盧欽望很想為難壹下,可他清楚,那樣反倒坐實了罪名,努力恢復平靜,頷首道:“無妨,妳們也是盡忠職守,本官會回內衛的。”
  禁衛將魚符交還,豆盧欽望捏了捏,往皇城內走去。
  “五大罪行……五大罪行……”
  壹路上,他的大腦開始飛速轉動,細數之前做過的虧心事,尤其是楊執柔可能知道的虧心事。
  關內高門的勛貴子弟,之前仗著權勢巨大,真要詳查,就沒有完全幹凈的,豆盧欽望也不例外。
  他很快想到了四個較為嚴重的罪行,正想著第五個是什麽罪時,面色陡變,脫口而出:“不會是祥瑞吧?”
  “不錯,正是祥瑞!”
  正在這時,壹道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豆盧欽望回頭,就見氣宇軒昂的李彥,帶著兩名內衛走了過來,淡然道:“兩年前,岐州進獻祥瑞,乃壹尊琉璃彌勒古佛,懷抱之玉有龍鳳相抱,恩隆好合之相,預示二聖臨朝,與上意合,皇後大悅,還令佛門舉辦了壹場法會,據楊侍郎所言,那件事是豆盧閣領壹手操辦的。”
  豆盧欽望矢口否認:“這是汙蔑!汙蔑!”
  李彥不理他:“祥瑞敏感,不可輕動,可那時豆盧閣領剛剛投靠皇後,總要有所作為,皇後暗示,就屁顛顛的去了。”
  “確實祥瑞壹出,極大的沖淡了此前賀蘭敏之的狂悖無行,在民間為皇後挽回了不少聲望,百姓們在這點上確實容易被蒙蔽,尤其是信佛的人那麽多……”
  “可後來發生關內災情爆發,皇後為了爭權奪勢,枉顧百姓死活,聲望又降回谷底,所謂與上意合的祥瑞就成了笑話!”
  “李元芳妳!”
  豆盧欽望剛要呵斥,但又想到這位當著皇後面,都敢這麽說,頓時閉上了嘴,臉色已經變得慘白。
  果不其然,李彥接著道:“造勢終究是造勢,可以生壹時之效,但日久見人心,還是要看實際作為。”
  “如太子殿下,也是早先就推行平糶,壹直關註民生,才有了現在的臣民威望。”
  “現在皇後居於深宮,無力幹涉朝政,陛下卻無廢後之意,那麽關中死傷慘重的責任,豆盧閣領覺得,會由哪些奸臣來擔?”
  豆盧欽望張了張嘴,終於說不出話來,身軀晃了晃,雙腿壹軟,往地上倒去。
  李彥揮手,左右兩名手下將豆盧欽望強行攙扶起來,壹路送入內獄。
  於是乎。
  不壹樣的監獄,壹樣的閣領,不壹樣的四品官,壹樣的開場白:“把豆盧欽望給我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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