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秦淮河畔柳如是

　　眾人聞言，哄堂大笑，郭有道臉色壹紅，悻悻的答道：“妳敢，妳敢找妳嫂子，我就敢寫封書信給晴兒，看看咱們兩個誰狠！”
　　袁嘯登時就蔫了，相對於嫂夫人，晴兒的殺傷力要大的不知多少了！
　　“好了，劍歌，妳就給我們來篇佳作吧，今日酒宴談論兵事未免不雅，還是來首風花雪月的比較好……”
　　朱舜水笑道。
　　“這位大人，還是來首金戈鐵馬的吧，國朝內憂外患，正是需要振作精神的時候，小女子可不像讓壹些香艷秾詞澆滅撫臺大人的壹腔雄心壯誌，那樣的話，可是小女子的罪過了……”
　　袁嘯壹楞，沒有想到壹個妓院的小女子也有如此的見識，可是稀奇的很啊……
　　“既然如此，那就依姑娘的意思吧……”
　　袁嘯說罷，站起身來，略略踱了兩步，開口唱道：“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馬蹄聲碎，琵琶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金戈鐵馬的詩作，在後世精彩的著實不多，不想盛唐，大量的邊塞詩作，高亢、激昂、悲壯、豪情；也不像趙宋，金蒙入侵，豪放詞派佳作叠出，辛棄疾、陳亮等人也都是壹時瑜亮，但是到了明清之後的詩作，卻是漸漸沈寂了，描述戰爭的佳作，少之又少，幸好，後面又出了壹個太祖，讓袁嘯有抄襲的余地，非但可以抄襲，在解放軍之中，這首《憶秦娥》還被直接譜成了曲子，成為不可多得佳作！
　　作為軍人，袁嘯自然是對於這樣的歌曲信手拈來了，壹曲憶秦娥，被他唱的悲壯之中又帶著充滿了信心的豪情，如果讓袁嘯唱上壹曲《東風破》或者《雙節棍》，也許袁嘯唱不好，但是這曲憶秦娥確實被他唱出了不壹樣的境界！
　　“好好好！”
　　在座的人每個都是詩中的高手，對於這首詞贊嘆不已，袁嘯太厲害了，太厲害了，僅僅這麽短暫的時間，就賦出了壹首絕佳的好詞，非但是作了出來，而且還唱了出來！這小子難道還精通音律？還特麽的讓不讓人活了！
　　“劍歌，妳特麽的還讓不讓我們活？武功，妳比我們好，我們認了，誰讓妳是名將呢；恪物之學比我們好，我們也認了，畢竟我們是讀書人；寫詩寫的還這麽好，好吧，我們允妳文武全才，妳是厲害；但是，特麽的，妳音律還比我們好！我們還有沒有活路？太特麽的讓我嫉妒了！”
　　壹旁的顧炎武直接爆了粗口，被打擊了，被沈重的打擊了！玩我們啊！
　　袁嘯尷尬的笑笑，特麽的，自己哪裏有那個本事？這還不是沾了太祖老爺子的光？
　　“好，好，沈郁、蒼涼、悲壯、大氣，不愧是當今天子恩遇萬分的虎賁侯，小女子壹飽耳福，此生無憾了……”
　　壹曲歌罷，門外再次響起了姑娘的聲音，不過這壹次變成了由衷的贊賞。
　　“姑娘，這次沒話說了吧，還請入內壹見……”
　　郭有道笑道。
　　簾櫳壹挑，壹位身材窈窕面帶輕紗的姑娘走了進來，手中還抱著壹把琵琶，身後壹名侍女為其抱著壹只琴盒，估計放置著瑤琴。
　　女子搖搖福身，輕聲道：“小女子拜見諸位大人……”
　　“呵呵，我們還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
　　郭有道笑問道。
　　“小女子的賤名暫時不足道，既然進來，小女子就先為諸位獻上壹曲吧，不知道諸位想要聽什麽……”
　　“姑娘有什麽拿手的，彈來聽聽。”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獻醜了，為諸位大人獻上壹曲《十面埋伏》吧……”
　　顯然，姑娘早有準備，《十面埋伏》還是琵琶曲彈出來的更有味道，古琴聲音略顯暗啞，現在姑娘懷抱琵琶，自然是做好了彈奏《十面埋伏》的準備了。
　　姑娘坐了下來，略略試了壹下弦，開始彈奏起來。
　　《十面埋伏》，這是壹首流傳甚廣的名曲，描述的是項王垓下被圍的場景，樂曲高昂激越、氣勢磅礴，在姑娘的手下，壹首令人如癡如醉的琵琶曲彈奏出來。
　　其他人不過是在欣賞其中的音律，但是袁嘯確實不壹樣，也許曲子彈奏的太好了，將袁嘯的思緒直接帶回了當初金戈鐵馬、槍林彈雨的戰場上，從當初的特種兵生涯壹次次的激戰，再到壹年前與滿洲騎兵的壹場場慘烈的廝殺，哪壹次不是血流成河？哪壹次看著滿地的鮮血，心頭不是湧上壹股蒼涼悲壯的感覺？但是，戰爭，就是戰爭，當敵人打到家門口的時候，哪怕是流再多的血，死在多的人，那也要將敵人給打回去！
　　因為，這片土地上，生活的都是炎黃子孫，華夏壹脈，絕對不容任何蠻夷覬覦！
　　韓信兵圍垓下的那股意氣風發，項王那股舍我其誰的不世氣概，在姑娘的琵琶下，壹會兒似狂風驟雨，壹會兒似滔天巨浪，壹發不可收拾。
　　壹曲彈完，姑娘站起身來，微微壹福，眾人依舊還沈醉其中，雲音繞梁！
　　“啪啪啪！”
　　袁嘯擊掌贊嘆：“好，好，好！若是胸中沒有剛烈之氣，如何能夠彈奏的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十面埋伏》？以曲觀人，姑娘絕非常人！”
　　“哈哈，壹曲《憶秦娥》，壹曲《十面埋伏》，劍歌，妳和這位姑娘倒是般配的很啊……”
　　黃宗羲在壹旁調笑道，眾人年紀都不打，年紀最長的楊廷樞也不過四十歲出頭，正當盛年，這些人又不是僵硬呆板的老學究，自然是百無禁忌了。
　　袁嘯沒好氣道：“太沖兄，不要胡鬧，壞了人家姑娘的清名，可是罪過了……”
　　“難道如是就那麽不入將軍的法眼嗎？既然如此，將軍又何必在坊間拿奴家的清名開玩笑？”
　　姑娘說這話，解下了自己的面紗，壹張傾國傾城、嬌艷欲滴的精致面容露了出來！
　　“柳如是！”
　　袁嘯壹口茶水噴了出來！